第三十一章 双生能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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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莫逆行，你知道的吧？”莫逆行被暮若清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得差点脚下一滑，稳住身形之后，莫逆行轻飘飘的转身，看着一脸冰冷的暮若清，笑了笑，道：“阿暮你想要说什么？我知道什么？”“别装傻。那个小丫头，她体内的冰属性和我契合，你一开始就知道的吧？”暮若清愣愣地看着莫逆行，他并没有那么傻，如果这么明显的事情，他要是还看不出来才有鬼了。莫逆行刚才可是非常罕见地主动放开了他的腰，然后溜到了殇和怜那边，似乎对于让怜拜自己为师很感兴趣，不，换句话来说，莫逆行就是极力让怜拜自己为师。可是自己明明没有人做师傅的经验，而且，暮若清也不相信莫逆行会变得乐于助人什么的，这个人究竟有多疯自己可是见识过得。莫逆行面不改色，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暮若清话里话外的冰冷，“阿暮你在说什么啊？我怎么可能一开始就知道？只不过是碰巧罢了。”“那你又为何一定要我来帮那个小丫头来处理？”虽然确实这是一个最好的办法，毕竟怜的力量失控可不是什么好事情，但是莫逆行也不是那般心软的人，他向来不喜欢麻烦，如果是平常的他的话，应该是直接就把人弄走的才对。似乎是看出了暮若清心里的疑问，莫逆行只是笑笑，“阿暮不明白吗？不是跟你说过了吗？殇对那个小丫头可是很上心的。如果能够出现一个让殇在意的人，那我也需要注意了啊。”“……”暮若清没有说话，但是他的眼神都明晃晃的写着“你觉得我相信你吗”这样的字样，似乎是生怕莫逆行看不到似的，清晰明了的让人无奈。莫逆行微不可见地抽出了一下嘴角，快速的回顾了一下自己刚刚说过的那些话，明明没有很么问题，为什么向来不是喜欢多话的阿暮会……其实如果让暮若清说的话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问莫逆行的，按理来说，爱人之间应该是相信对方的。可是暮若清向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大度的人，如果对方隐瞒了他什么，暮若清觉得自己应该纠结到底才对。虽然莫逆行这个人若是真心想要隐瞒着谁什么事情，是绝对看不出来的，但是，暮若清和莫逆行想出了那么多年了，直觉早就练出来了。莫逆行说话的时候没有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，哪怕是蛛丝马迹都没有，但是暮若清就是觉得不对，没有什么哪里不对，就是觉得不对。那绝对不是莫逆行的真话。这完全处于直觉，出于本能。暮若清很少能够看透莫逆行的心思，从年少时的初遇，到现在中年时期的平平淡淡，他没多少次看透莫逆行，大多数都是在莫逆行意识不清楚的时候，才能勉勉强强把这人看个透彻。而现在，暮若清完全就是凭借着心里那点直觉，甚至都没有掺杂对莫逆行的熟悉感，那是存粹的直觉，或许还带着几分今天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不安。这种不安其实是常常出现的，暮若清以往都是把他归为杀气杀意之类的……不过今天有些强烈，他便往心里去了。想了想，才发现这份不安来自于莫逆行。莫逆行总会给暮若清带来很多的不安，却从来就没有让暮若清觉得，莫逆行会离开他的感觉，那是信任，也是自信。他不觉得莫逆行会看上别人，可是……那份不安太过强烈，让他觉得自己都有点小女子了。暮若清那双深蓝色的眼眸盯着莫逆行看，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与平静，可是此时此刻，那平静之中带了点涟漪。“……阿暮。”莫逆行似乎是有些无奈，一声“阿暮”在口中辗转了千百回才勉勉强强说出口，他知道暮若清的直觉强大，但是没想到，暮若清的直觉已经强大到了这般程度。居然已经能够看透他了吗……那这可怎么办呢？他还是需要继续瞒下去的，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未免有些过分或者自私了，只不过，就当是一个疯子的自私。他不希望暮若清知道。“莫逆行，你在瞒着我。”暮若清微微皱起眉头，看着眼前的人，他的直觉，他的不安，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此时此刻都在强烈的抗议者，沸腾着，宛如置身火海之中。“怎么会呢？如果非要说的话，确实是有一些事情瞒着阿暮，但是不可以告诉阿暮。”莫逆行笑了笑，想要去抓暮若清的手，暮若清却皱着眉头退后了一步，莫逆行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，仅仅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。莫逆行看到了暮若清眼中的担忧，在阳光的照耀之下，明晃晃的。“莫逆行，你到底说不说？”暮若清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，莫逆行刚刚话语中的“瞒着他的事情”根本就不是令他感到不安的事情。他们两个似乎天生就是这样，莫逆行在想什么暮若清都能够摸个大概，让莫逆行躲了躲不掉，可是莫逆行似乎总是有那个本事，从中溜走不带一丝痕迹。他感到不明的焦躁，他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总归是冷静的，平静的，如同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，但是遇上莫逆行，所有的冷静与睿智就化为了一滩水，收不回来的水。莫逆行总是可以他把逼得上蹿下跳全无理智，他可以揪着莫逆行的领子破口大骂，也可以沉默寡言地把匕首夹在莫逆行的脖子上。面对莫逆行，他总是会觉得焦躁，如同被莫逆行这团火燃烧了一般，他时常觉得温暖又难受，莫逆行这个人喜欢把心思埋在心底，这样的话……我如何能够理解你啊……暮若清抽搐了几下嘴角。暮若清突然想起来，当初莫逆行曾经说过，他会做一团能把寒冰融化的火焰，把阿暮这块坚冰融化。混蛋，既然把这我块寒冰融化了，就把我好好收起来啊！你这样……暮若清皱着眉头，不说话。但是两个人似乎都忘了，火焰融化寒冰之后，会被水浇灭啊……“……算了，莫逆行，你不说就不说。”暮若清松开了皱起的眉头，但是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，满脸的冰冷将所有的担忧和不安都压在了心底，他不再去看莫逆行，独自一人朝前方走去。莫逆行没有动，暮若清似乎也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不存在，继续向前走去，头也不回，莫逆行听着耳边愈行愈远的脚步身，沉默了一会儿。“呵……”半响，暮若清的身影都只剩下一个隐隐约约的小点儿了，莫逆行低低笑出了声，低沉的笑声在空荡的环境之中显得那般突兀。怎么办啊……这下可把人热恼火了……莫逆行有些懊恼的笑着。殇的房间。“殇先生？”怜微微歪头，看着盘腿坐在床上已经闭上了眼睛的殇，有些楞，刚刚闭上眼睛的殇，听到怜的声音，不由得睁开了眼睛，看向眼前一脸呆的怜，无奈地笑了笑。“怎么还在发呆？怜小姐？上来吧，一起修炼。”殇拍了拍自己边上的空位。“……我不是没有我自己的房间。”怜犹豫着道。“不是怜小姐自己说的，要我给你一个说法的嘛？那么现在怜小姐不准备向我讨个说法了吗？”殇笑意盈盈地看着怜，一动不动，“再者，卿丫头也还没清理出来一件空的房间，也就只好委屈怜小姐今晚和我睡一床被子了。不过……还是修炼吧。”怜也不再犹豫，因为对于这方面没有什么常识，所以她对于一个女的和一个男的睡一张床上也没有什么概念，就那么上去了。殇看着动作流利没有一丝犹豫的怜，突然之间就觉得，还是让卿丫头和怜小姐住一个房间比较好，顺带让卿丫头给怜普及一下，常识。“怜小姐啊……”殇颇为无奈地扶了扶额头，感受到怜疑惑的目光便不再说什么，反正，人家什么也不懂，自己说什么人家也不会在意，不是吗？“怜小姐觉得暮护卫怎么样？”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“好吧，这种事情还是观察几天的才好。不过暮护卫人还是很不过的，就是有点冰冷了，希望他在对待徒弟这件事情上不要那么严厉就好。”“严师出高徒。”怜很认真地对殇这样道。殇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，“也是。谁不是这么走过来的呢……算了，怜小姐你乐意就好，但是女孩子还是不如男孩子的，怜小姐也需要多注意自己才行。”这句话的意味很深，当然殇知道怜听不全，绝对听不全。“殇先生……真的，不用那么担心我的。”怜叹了一口气，她对于殇总是喜欢操心她的想法很是无奈，她真心没觉得自己有那么脆弱，她也不是那些被人捧在手心的花瓶。“……”殇沉默了。谁知道呢？或许他就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也说不定。“殇先生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担心我？觉醒能力之后，我总归是需要经历一些事情的，不然，我觉醒能力的目的又是什么呢？”“……也是。只不过，怜小姐，我觉得，我应该保护好自己的羁绊才对吧？”“殇先生没有那么脆弱，我亦如此。”“……怜小姐，话可不能说得太满。你我，与这个世界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。相比起莫护卫和暮护卫，我们两个人都太过弱小了，更何况是其他的人呢？”“我知道的。”殇的话音还没有落下，怜就出声了，“所以，才需要历练不是吗？我……我想要有资格帮到殇先生，而不是给殇先生添麻烦。”怜的声音不算大，但是此时此刻，却是让殇感受到了一种天打雷劈的错觉，那句音量不大不小的话，彻响在他的心间。殇看得出来的，他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出来了，怜的话语和眼神中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，她，真的就是，纯粹的，只想要帮助自己，仅此而已罢了。就此，怜的话语印在了殇的心间。几乎是下意识地，殇抬起手，摸了摸怜的头，这个动作让殇感到陌生，但是莫名的觉得，很温暖，怜亦是如此。“怜小姐的头发又乱了。”一句和上一个话题完全不想干的话，殇笑得温暖。“我……”“不会扎吗？所以说怜小姐还是需要了解很多事情嘛……”殇嗤嗤一笑，那暗红色的眼眸治中满是笑意。怜伸手摸了摸自己脑后已经有些松散了的马尾，不知道该如何接话。“那么怜小姐，一起吧。”殇握住了怜的手，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，“一起身犯险境好了，那样的话，我们都没有什么资格说对方了。”他没有什么目的，仅仅是想要怜不再担忧他了。殇此举，毫无疑问是将自己的余生和怜绑在了一起，死死地，不过其实，在两个人迷迷糊糊成为对方的羁绊的时候，这样的捆绑就已经存在了，不是吗？怜慢慢的，一点一点的，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，温暖的，一如既往，冰蓝色和暗红色相互映照，怜的眼帘之中倒映出殇眼中明晃晃的笑意。怜没有什么目的，仅仅只是想要站在殇身边罢了。有那么一瞬间，殇和怜都产生了一种错觉，仿佛，在此之前，他们也有过一次，这样的握手。刹那间，熟悉感卷席了两个人。……“所以，殇先生，你还没给我一个解释。”怜安安分分地坐在殇的身前，背对着殇，一动不动，而殇微微斜着头，手中拿着一个小皮筋，有些艰难地拿着一把木质梳子，从上到下一点一点地梳下来。“怜小姐，你想问什么？”“殇先生是在明知故问。”不是疑问句，而是陈述句，怜冷冷地道。殇轻轻一笑，手中的梳子不知道动了几下，听到怜的话，殇手中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停顿，“嗯……好吧。”“怜小姐，我当初跟你说能力的时候，漏掉了一件事情，因为我觉得你不一定会遇到。不过……想来也是，怜小姐本该拥有这样的力量不是吗？”“是双生能力。”“……殇先生，也有吗？”“嗯。”殇并没有反驳，怜体内的另一股力量和他体内的那股力量有一种相生相克的感觉，似乎出自同源，他可以在不接触的情况下就发现，怜自然也可以。“所以……”“所以，我也控制不了，只能让莫护卫帮我压制，却无法掌控。这股力量就像是不是我的一样，完全不听我的指挥。”“殇先生，我和你的这种情况，应该，不是常见的吧。”话一说出口，怜就有了答案。“怜小姐不也是心知肚明吗？”殇笑盈盈的，小心翼翼地将梳子挪动着，不得不说，怜的头发因为很长很长，所以打死结的地方也超级多，他又不想要弄疼怜，毕竟梳头发的痛苦他也不是没有感受过……“那……我们该怎么办？”知道殇和自己的情况差不多之后，怜就有些焦急，如果只是她一个人还好，她找个机会离开这里也不是不可以，但是殇就……怜可以斩断这个世界和她的所有关系，殇却做不到。“……在那股力量失控之前，尽全力掌控它，这是目前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。”殇神色冷静，这也是目前莫逆行暮若清以及老盟主给出的最好的建议了，莫逆行仅仅只能能够压制和调节，他可不能封印。“……我会努力的。”怜很认真地道。“所以啊，一起身犯险境什么的。怜小姐做好准备了吗？”殇落下最后一梳，笑着。“……”怜没有说话，实际上，对于她来说，生与死并没有太大的区别，死亡似乎还能够落得个清闲，如果是和殇一起死的话，貌似也就真的没什么问题了。怜轻轻点了点头，仿佛那个明明有千斤重的诺言，在她看来，不过是点一下头的小事情而已。殇也只是笑笑。“啊！总算是好了，怜小姐的头发未免也太长了一点吧……”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，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，不，甚至可能还比大战还要更加难受一点，整个人的精神都处于很疲惫的状态。“唔……”怜只是淡淡地扭过了身体，看着殇。“不过我不是嫌弃梁小姐的意思啦……”殇无奈的笑着，他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怜的内心想法，“我印象中的怜小姐还没有这么自卑哦。”“又给殇先生添麻烦了。我可以自己学习的。”“哎呀，怜小姐为什么天天张口闭口就是添麻烦呢？听的我都有点脑壳痛了。”殇故作苦恼地道，“怜小姐，添麻烦这种事情，有的时候不需要在意的。”怜沉默了。“只是，不想要给殇先生添麻烦而已。”殇微微一愣，突然地就有些想要笑，“怜小姐啊怜小姐，我可真是，彻彻底底的拿你没辙了啊……”怜没说话，她已经习惯了沉默应对，对于殇，她永远讲不出话来，话一说出口，心里就堵得慌。“话说怜小姐，你的头发生来就这么……麻烦的吗？”将所有的发丝拢成一股，然后把小皮筋扎上去，这才算是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了，殇看了一下，还好，没有乱掉，不然的话，就要重新梳一遍了。殇突然就体会到了女孩子的不容易。“……不是……只是，从来没有剪过，然后有的时候觉得头发太麻烦了，风一吹就糊得满脸都是……”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马尾，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，“有的时候还会像这样打死结。很麻烦。”殇的眼眸之中缓缓浮现出一个“？”。殇平生中第一次，对女孩子的头发产生了极大的疑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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